|
左转的时钟 - 花儿的爱情
|
01/27/2020 7:17 am
|
类别: 恋爱婚姻
1
花儿的爱情,注定是个悲剧。
杜晓宇两指掐着烟,像个老头一样站在大榕树下的的根须上,一手叉腰形态漠然的说道。仿佛那个曾经和他同穿一条内裤长大的莫小花就是隔壁村的乞丐一样。
花儿的爱情,确实是个悲剧。
我掐灭手里的烟头,拍了拍坐在榕树根须上的屁股,站了起来。
其实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在我三十岁那年的同学聚会上,大家对莫小花人生以及爱情的尖酸评价。
2
十三岁那年,莫小花还喜欢留着两条常常的鼻涕,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儿麻痹患者。他时常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要我带他去很多人玩的地方。由于怕嫌弃,他老是偷家里的零食来讨好我、杜晓宇和杜林海几个。
那天中午阳光烂漫,有凉爽的风。树叶随着风信子簌簌作响,像一首欢快的歌。我和莫小花躺在他奶奶前不久收回来的稻草堆上,差点就睡着了。
“你听,蝉!”我扔掉手里的稻草,指着面前不远处的一课黄竹上。“花儿,去把它捉下来。”我一用力,把莫小花从草堆里拉了起来。
“我不敢爬,那么高会摔下了。”莫小花还在一直揉擦着惺忪的睡眼,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样子。
“你不去以后我和杜晓宇他们就不要你一起玩,不要你跟我们一起去上学。”我说完又继续躺在草堆里,还故意装着生气的样子闭起了眼睛。
我知道莫小花是一定会去的,他最怕我们威胁他。
莫小花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像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往竹林去了。
正当我坐起来准备迎接莫小花捉下来的蝉时,莫小花从黄竹上摔了下来。一定是他一只手抓着蝉,另一只手没抓住黄竹,所以掉了下来。
一颗被人砍掉的黄竹根,尖尖的立着,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了莫小花的喉咙上。鲜血从地上漫了开来,莫小花一动不动。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只是站在那里,想着我的蝉还在莫小花的手里。
是杜晓宇的大声喊叫才引来了大人,是那些大人们骑着摩托车把已经昏迷了的莫小花送进了人民医院。我当时是忘记了我要害怕,或者是哭,反正我是一直就站在那里,看着大人们紧张而又忙碌的过来,然后紧张而又忙碌的离开。有些人在哭哭闹闹,有些人在指指点点,有些人在窃窃私语。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我走到竹林旁,在那滩已经近于发黑的血迹旁,捡起了那只已经被莫小花捏死了的蝉。
莫小花没有死,只是从此成了哑巴。黄竹根从脖子的动静脉中间插过,插破了声带和舌头根部,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莫小花住院的时候,我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而他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家找我,在纸上写着“你们以后还会要我一起玩吗”。我看着他在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轻轻点了点头。
从此我的玩伴里,有一个总是面带微笑、喜欢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哑巴。
3
高考结束那天,杜晓宇、杜林海、莫小花和我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大排档里欢庆恶魔的日子终于结束,憧憬未来的日子无限光明。
杜晓宇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许多黄段子,笑得我们肚皮疼得难受。
临近结束,莫小花示意有话要写,我们三个都喝的七荤八素,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写在本子上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我伸出手一把拍掉了他的本子,“有话以后再说”,我一个踉跄,差点从塑料凳上摔了下去。
莫小花执意不肯,扭扭捏捏的拉住了我们三个,在大排档暗黄的灯光下,我清楚的看见了莫小花用啤酒在桌子上写得四个大字,“谢谢你们”。
我推开杜晓宇和杜林海,本想过去抱着莫小花跟他说声对不起,只是刚刚因过去的动作太大,胃里的食物一下没控制住,直直的吐了莫小花一身。
4
高中毕业后,莫小花和我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杜晓宇去了西安,杜林海去了三亚。
已经十八岁了的莫小花,喉结下还是能看到一个明显的疤痕,为了避免新同学的好奇询问而他自己又懒于千篇一律的跟每个同学解释这个疤痕的来源,于是他喜欢上了低着头走路。
大学第一年的圣诞节,坐着绕了半个南昌的公交来到我所在的学校,一身盛装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风衣不错哦,还是立领的。”我玩笑式的调侃了他一句。他假装糊涂的露出了欢快的笑脸,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介绍我的室友给他认识。不知不觉间,莫小花已经高出了我一个脑袋,他明朗的笑容和那件看起来帅气无比的风衣完全击败了我的自信。
“他叫花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我在我的室友面前介绍他,感觉自惭形秽。
圣诞晚会上,莫小花成了我们班的明星,所有的女生都围绕着他转。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他写的每一个字,都让我们全班同学为他喝彩。“花儿”这个名字,在我们班上从此成了开朗与励志的代名词。
突然间我觉得,这么多年来,甚至我都不曾认识过他。他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胆小怕事性格懦弱的小跟班吗?还是这么多年来,真正跟班的人其实就是我自己呢?
5
我恋爱了。我在QQ上跟莫小花发信息。
莫小花给我发了一整个屏幕的爆竹表情,还说等过段时间请我和我的女朋友去“锦江”吃大餐。
我说好,一言为定。
时间像《盗梦空间》里的陀螺,一旦旋转,就永远也停不下来。漫长的日子就在陀螺的旋转中消失殆尽,像冬天里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不知不见间,就在大地的罅隙里流失得了无痕迹。
和莫小花去“锦江”吃大餐的约定终究还是没有成行就已经来到了寒假。坐在和莫小花一起回家的火车上,他一直在跟我道歉,说他参加了几个社团,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事,一忙起来,就把之前的约定忘了。
我说没事,我又不是每天就惦记着你请我们吃饭。忘记了就当是没说过不就是了。
莫小花执意不肯就此罢休,说好来年一定补偿。还一直让我拿我女朋友的照片给他看。我说没有,现在大学里流行一个说法,就是一起拍过大头贴的男女朋友最后都分手了。所以就没有照片。
莫小花朝我傻傻一笑,意思是鬼才信你呢。我无可奈何,摆摆手说信不信由你,我反正就是没有。
6
年后的一天中午,我跟杜晓宇在县城的网吧玩卡丁车。玩着玩着突然杜晓宇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跟我说,花儿交女朋友了。我听了心里一惊,在我操控下的卡丁车一头栽进了了河里。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杜晓宇的话后,心里突然觉得被什么给割了一下似得,那种近于抽搐的紧绷在我的脑海里像无缘无故挨了一记闷棍搬的难受。
“你狗日的又耍阴招,害我输给你。”我心里有意识的把杜晓宇刚才的话当成是一个玩笑。
“骗你还真是小狗,我昨天去他家亲眼看到的。”杜晓宇以为我认为他是说谎,所以干脆放下键盘,把凳子移到的跟前,神情认真的跟我说道。
“鬼才信你,狗日的瞎编,莫小花吃了雄心豹子胆啊,还在读高一就敢带女朋友回家给你看啊。说谎也不打草稿。重来”我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催促着他再来下一局。我清楚杜晓宇的性格,他知道的事你要求他告诉你那他一定会装老大叼你胃口,而如果用激将法反驳他说他是瞎说的,那么他一定会把他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的。
“谁瞎编的,是你嘴那么快,抢了我的话,我说我看到了又没说是看到了人,我说的是我看到了他俩聊天的短信息。昨天我去他家玩,然后他去上厕所忘记拿手机去了,我当时闲着无聊就翻看了他的信息记录,哎呀那个亲爱的啊我想你啊看得我全身都鸡皮疙瘩,没想到花儿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挺闷骚的嘛,那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杜晓宇看我听得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又乖乖的把凳子移回他自己的电脑旁,一脸得意的拿眼角余光瞟我。
花儿恋爱了。这是那个上午在我脑海一直萦绕徘徊的一句话。以至于后面的游戏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玩下去的。
花儿恋爱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
元宵节的前两天,也就是农历正月十三。那是杜晓宇的弟弟杜林海的生日。我和莫小花早早的在镇上的KTV里定好了包间。我给莫小花开了一瓶啤酒,也给自己开了一瓶。
我把一瓶酒推到坐在沙发上玩弄手机的莫小花面前,花儿,咱哥俩干一瓶。
莫小花放下手机朝我摆了摆手,意思是你知道我不会喝酒的。
“我知道你不会喝酒,但是今天就我们两个在这,我有事问你。”我的语气有点冷淡,近乎不可置疑。
莫小花拿起瓶子吞了一口,蜻蜓点水,面露难色。
我没有理睬他,自顾吹了一瓶。“她叫什么名字?”我傻傻的有点不可理喻的说道。其实当时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外强中干的我,害怕听到我要的那个答案。
所谓无巧不成书,世事往往就是那么诡异。
“莫桑花开”,我只知道她的网名,我都还没见过她,还不知道她的真名。
莫桑花开,莫小花,果真是天生一对。如果是在一年前,我听到这样美好的事,一定会再开一瓶啤酒,然后为自己的发小祝贺。
我真的再开了一瓶酒,也真的还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我把瓶子倒过来在莫小花的眼前晃了晃,神情哀怜的说道,“祝你们幸福”!
莫小花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我没有理睬莫小花,而是把酒瓶用力的摔在地上,随着一声剧烈的破裂声,我甩开包间的门,径直离开了包间。
7
我提前去了学校,然后打电话给我的女朋友钱桑梓,约他在南昌的瑶湖大桥上见面。
“灯光照射在湖面的景色真美,五颜六色,像一群天使在舞蹈。”我点燃一支烟,在钱桑梓的面前把眼圈吐向湖面。
“美是很美,但是却是变数太多,你看,稍微有点风,那些五彩的波浪就改变方向了。”钱桑梓似乎知道了我约她出来的目的。
“那你觉得大学里的恋爱是什么呢?是不是也和那五彩的波浪一样随风逐流?”我还是不想开门见山不想撕破脸,希望自己那些臆想中的猜测只是一个泡影。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我们分手吧!”钱桑梓倒是比我斩钉截铁许多。
“是莫小花吗?”我明知故问。
“知道了还问,莫北松,你能像个男人一样么?拖拖拉拉拖泥带水,有什么意思?”莫小花近乎歇斯底里的朝我咆哮。
“好,分手就分手,我成全你们。但是钱桑梓你给我记住,我就是莫小花的前车之鉴,莫小花是我的哥们,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事,他还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你是知道的,莫小花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你可以甩了我,但是如果往后的日子我知道你对莫小花也作出这样的事,我饶不了你。”谁说我不像个男人,我觉得此时的我男人极了。
我把烟头轻轻弹出湖面,那微弱的烟火在遇水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呲”。
日子又在往后的时光里轻描淡写的周而复始,我发信息给莫小花说我失恋了,然后莫小花就说他还是要请我去锦江吃大餐,于是在阴雨绵绵的晚上,我看着钱桑梓恶心的靠在莫小花的肩膀上坐在我的对面,一起仿若无事的讲述着锦江大酒店落地玻璃窗外的赣江水边发生的各种离奇古怪的闲情轶事。
莫小花,你真是我的好哥们。
8
大二那年的国庆节,杜晓宇带着他的西安妹子坐了两天三夜的火车来到了南昌,杜林海带着他的三亚妹子坐飞机十几个小时也到了南昌,莫小花由于说话不方便,只能带着我的前女友他的现任女友来回在机场和火车站之间迎接杜晓宇和杜林海,而我,这四个人中唯一的一个单身汉,只能忙碌于安排宾馆和饭店以及吃饱喝足之后该去哪游山玩水的行程。
晚上聚会的时候,七个人坐在一个大包间里,由于他们都是成双入对,而我形单影只,显得极为不搭调。于是吃到一半,我借口上厕所,然后跑到饭店门足足抽掉了一包大前门。
等我回去之后,他们已经喝得七荤八素,走路双腿打颤,假装得跟喝了一整瓶的伏特加一样不省人事。那些女的看起来弱不禁风,扶着那三个大老爷们进宾馆的时候气不喘面不改色的,连我都要为他们竖起大拇指。
安顿好他们之后,我独自一人打车回到了学校,看着空荡荡的学校和空荡荡的宿舍,仿佛灵魂掉进了深渊似的窒息难受。其实这算什么呢,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有人欢喜有人愁,百年不变的道理。
9
转眼四年就过去了,我毕业之后留在了南昌,进了一家制药公司干了个小会计。杜晓宇和他的女朋友分了手,去了北京谋生,成了一个十足的北漂文艺青年。杜林海去了香港,在一家旅行社当起了导游,而他的女朋友则留在了三亚,成了一个律师。只有莫小花被他的女朋友带着去了上海,莫小花去卖保险,而钱桑梓进了中兴银行。
故事倘若到了这里就结束,那么在我三十岁的那年同学聚会上,莫小花就不会不来参加,而我们也不会尖酸刻薄的评价他们的爱情注定是个悲剧。
悲剧发生在阳光明媚的早上,莫小花打着领结,准备着今天要去见哪些高端的准客户,他拉开窗户上的反光玻璃,本来想呼吸一下上海这个大都市早上清爽的空气,但是当他的视线透过防盗铝合金窗,看见穿得花枝招展的钱桑梓坐进了一辆酱红色的路虎时,他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崩塌了。
莫小花注定无法和钱桑梓进行一场正常的歇斯底里的争吵,那天晚上事情挑白之后只有钱桑梓一直在埋怨,在唠叨,而莫小花一个字也没写,只是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早上,莫小花给钱桑梓留了一封长达三十三叶的信,然后就搬出了原本属于他和钱桑梓的温馨小窝。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70平米不到的熟悉的小窝,从此就成了钱桑梓和和路虎男的逍遥之地。
其实钱桑梓的第三任男友,就是那个开着酱红色路虎的秃顶男人,我是认识的。他的名字叫李自豪,是南昌地产大亨世纪百花园集团老总李自强的长子。我进入我们制药公司的时候,正好遇上世纪百花城收购我们制药公司,收购之后原先制药公司里的许多老员工都被辞退,从而大量的外面招进了许多新的员工。我就是那批新员工中的一个。
李自豪在那年的公司年终总结大会上讲过话,我在台下还拼命的给他鼓了掌。
世事离奇,谁也无法给现实里的人写剧本。出乎预料,才是生活的本真。
10
在一次公司组织的旅游中,我在上海见到了胡子拉碴的莫小花,他的西装看起来很脏,他的领结还给打错了。
我在海边递了一支烟给他,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支。慢条斯理的吐了几圈之后,“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眼睛瞟向了莫小花,看他是否在认真听我说话,“这个秘密如今只有两个人知道,我把他告诉你,以后就会有三个人知道了”。我把烟头掐灭扔向海边,风却把它吹向了沙地。
莫小花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一副随便你爱说不说,反正与我无关的样子。
“知道毕业都那么多年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交女朋友吗?”我打算给莫小花再点一支烟,但是他拒绝了,“因为我觉得,没有一个女人是靠得住的”。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继续抽着。
莫小花把眼睛瞅这个我,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哈哈”,我在莫小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说道,“在你跟钱桑梓好上之前,她是我的女朋友”。海风呼呼的吹向我们,我似乎看到莫小花心底的愁绪,在一点一点的被吹散。
离开上海的时候,莫小花到火车站来送我,他给我买了水果、泡面和口香糖,然后在我上车之前紧紧的抱了我一下。笑呵呵的向我挥手告别。
11
2008年北京举办了举世瞩目的奥运会,但是随着奥运会的结束,中国的经济也开始慢慢出现滑坡。但是莫小花的保险,却在那段时间卖得越来越好。当莫小花开着他的凯美瑞出现在上海各个街头的时候,钱桑梓已经从中兴银行的新一轮裁员中失业了。而她的男朋友李自豪也因为聚众赌博和私藏毒品被依法判了5年有期徒刑。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风水轮流转,好运总有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莫小花开着他的凯美瑞在上海交通大学的门口看见了在发传单的钱桑梓,一身黝黑面色惨白。莫小花把车靠边停下,把还在认真发传单的钱桑梓拉进了车子。当钱桑梓看清楚这个拉她的男子是莫小花时,她惊讶的差点哭了出来。
“莫小花,对不起。”钱桑梓近乎抽泣着跟莫小花说道。
莫小花微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提呢。
“李自豪蹲号子了,我也失业了,现在工作越来越难找,我妈得了肝癌,我需要钱,没办法,只能出来做兼职,能挣多少是多少。”钱桑梓哽咽着说道。
莫小花邹了邹眉,轻轻说道,还差多少。
“70万”,钱桑梓说道,“现在国内肝脏捐献者很少,所以患者一般都要住在医院等待移植,所以花费很大”。
那天晚上莫小花把钱桑梓送回去之后,就在QQ上把钱桑梓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我了。然后问我有没有钱,借点给他,他想帮帮她。
听说是钱桑梓的事,我断然拒绝了莫小花的借款要求。而且还义正言辞的告诫他也不要参和进去。自从上次我从上海回来以后,我以为莫小花已经在心底把钱桑梓彻底放下了。可是没想到,他对感情的偏执,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12
三个月后一天早上,我接到了上海浦东派出所的电话,电话里警员要求我当天必须赶到上海浦东派出所,协助一件保险诈骗案的调查。接完电话后我的脑海蒙的一下一片空白,接着拨打莫小花的电话语音提示已关机。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按电话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我预感到莫小花可能是做什么傻事了。我连着拨打了杜晓宇和杜林海的电话,把事情前前后后和我的猜测全部告诉了他们两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两天他们也能赶到上海去。
打完电话,跟公司请了假,我直接打车去往南昌昌北国际机场,定了一张飞往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机票。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当我赶到上海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警员跟我讲述了莫小花整个保险诈骗的全过程。莫小花先是卖掉了刚开不久的丰田凯美瑞轿车,卖掉了位于步行街的30平米小阁楼,筹集40多万元全部买了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却是一名叫做钱桑梓的四川女子。
那天晚上,有民警借到报警电话,说是步行街天桥上有人轻生。当民警赶到的时候,莫小花已经离开了天桥,在爱国路上被一辆奥迪A8撞得面目全非。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那惨烈的画面惊吓到了,连在路上执勤了20几年的老民警看到那画面都觉得全身毛骨悚然。好好的一条的生命,就在那昏暗的路灯下失去,却没有人会默默低头为他祈祷,为他默哀。
一个月后,钱桑梓就收到了那笔莫小花用生命换来的钱,而当时执勤的民警,也在暗地里调查着这件离奇的车祸。
于是,三个月后,我接到了来自上海浦东派出所民警的电话…… - 情感文 (秋水情感文学网/阿姆儿)
by 消息中心
|
|
|
Note: 如果转载的信息涉及到版权,麻烦通知本站,以便第一时间尽快删除!
|
|